你是否曾經思考過,怎樣子的生活是理想狀態?
學生時期我們可能對於未來有些想像,因此不斷的在追尋著理想狀態。但好像隨著年紀增長,到了某個階段後,會發現所謂的理想狀態,似乎不再是往前尋找的東西,甚至有可能就只是藏在日常的生活裡。
成軍17年的宇宙人,終於在歌迷引領期盼下, 時隔近5年,推出了第五張創作專輯《理想狀態》。歷經了疫情、長時間的沉澱,究竟宇宙人在這段日子中又有些什麼體悟呢?
好聽的歌就是好聽,不應該去區分獨立或是主流
說到宇宙人,我想你很難去定義他們究竟是獨立樂團,還是主流音樂的偶像。
畢竟,無論是在哪個市場中,宇宙人都擁有大票的歌迷。阿奎說宇宙人組團時,還有所謂的地下樂團,那時候很強調跟市場是分開的,隨著新媒體的崛起,現在每個人都可以唱自己想唱的歌、做自己喜歡的音樂,因此,獨立跟主流似乎已經沒有太多的分界線。
「所以我們有個宏大的理想,就是打破獨立跟主流的籓籬,」小玉說近幾年他們發現一些有趣的事情,許多喜歡主流音樂的人會喜歡宇宙人,進而認識音樂祭,慢慢地踏入獨立樂團的世界;同樣也有許多從音樂祭喜歡上宇宙人的樂迷,透過宇宙人認識一些主流的歌手。
「宇宙人就好像是一個媒介,我很喜歡這件事情,畢竟好聽的歌就是好聽,不應該去區分獨立或是主流。」 對於他們來說宇宙人就是一直在跳脫主流跟獨立,或許你會覺得他們超怪,但這就是宇宙人。
「因為這是我唯一會做的事。」
在討論到獨立與主流音樂時,我很好奇的丟出了一個問題,「究竟宇宙人是什麼時候開始,打算以音樂當工作的?」三個人幾乎是毫無猶疑地說:「從來沒想過這個問題」。
「有點像是被命運推著走,不知不覺就走到了現在的這個地方,」小玉說認真回想起來,好像也沒有真的去規劃,或是說立下誓言要把宇宙人做到什麼程度,甚至連小巨蛋都不曾幻想過。但就是很喜歡音樂,所以就一直做下去,「你說要怎樣才能找到我不知道,但就是做的時候,會覺得一直是很開心的事情。」
「那或許就是一種執念吧!」方Q接著說。
就像有些音樂你早就忘記他了,可是當重新聽到,那種很喜歡的感覺就會被喚起來,你會知道自己依舊很喜歡這個音樂;而成為音樂人這件事情也是,雖然已經玩了很久的音樂,但就是知道還是很喜歡這個東西,所以完全不會想要去考慮其他事情,「反正餓不死就好!」可能作音樂的人,心臟都要比較大顆一些。
阿奎說,從畢業之後就決定只做音樂,或許是因為個性使然,總覺得如果把心思也放在其他地方,這件事情就會做不好,所以只想專注地把音樂做好,好像真的從來沒考慮過要放棄音樂這件事情。
「因為這是我唯一會做的事。」阿奎淡淡的講出這句話時,我的心底好像有什麼被觸動了,很簡單的一句話,卻很了不起。
我們就是喜歡玩音樂,就是這樣而已。
扣著專輯的主題《理想狀態》,我們也聊到了宇宙人的成員們是怎麼定義各自的理想狀態呢?對於阿奎來說,工作上的理想狀態,就是能夠讓每場表演都能維持在很好的狀態,如果還能夠突破一些,這樣子就會非常開心。
方Q說自己大概也是希望一直進步,就有點像是一萬小時定律,可能每天的進步都是很小的事,「像是今天有做運動,所以我會比昨天更健康一些;今天練了琴,那我的技巧就會比昨天好一些,這樣慢慢累積進步的感覺,是我的理想狀態。」方Q說他常看到許多音樂人,技巧隨著歲月不斷地再增長,這就是他想要追求的「like a rolling stone」,希望可以一直維持在這個狀態裡面。
這17年來,或許中間也會遇到靈感枯竭,或是忙到不行的時候,但他們三個幾乎都是堅定的沒有思考過要停止的一天,「我覺得要叫你停止的那天,你會知道。」小玉下了這個結論。
或許就是因為能夠享受著這一切,宇宙人才能數十年如一日的、一直不斷的玩下去。就像專輯寫的,什麼才叫理想狀態? 「我們就是喜歡玩音樂,就是這樣而已。」
剛好你的一切就是我想要的一切,那就是非常浪漫的一件事情
專輯裡有一首《你的樣子》,描寫了日常的浪漫,引起了超高的討論度,因此我們也好奇的問了一下宇宙人對於浪漫的詮釋。
說到這一題,他們與我分享之前在台南工作時,阿奎想把好喝的牛肉湯跟太太分享,於是就特地請店家湯肉分開,小心翼翼地一路帶回台北。講這段故事時,阿奎還邊表演把牛肉收在書包裡的動作,他說感覺這樣可以減少牛肉跟空氣接觸,或許比較能維持肉質新鮮。
雖然這件事情並不一定真的能夠讓牛肉維持在最佳狀態,但這份心意還有行為,就是扎扎實實的浪漫。
從沒想過這樣的生活
走過樓下巷弄討論彼此工作
一天一天佔領我房間衣櫃
直到充滿你的氣味
就像歌詞中說到的,或許浪漫來自於很小很小的細節。
「我覺得我沒有到很浪漫,比較偏實際一點,不會特意營造浪漫,就覺得好像輕輕鬆鬆在一起就很合的話,就是所謂的理想狀態。」方Q笑著說但浪漫這種東西,好像不是一個人可以決定的,也要看接受者是否覺得浪漫,只是在他的定義中,當他有這個想要為了對方做什麼事情的過程,就是一種浪漫的呈現了。
「其實學長講這件事就很浪漫,因為這是很難達到的現實,」順著方Q的答案,小玉接著說,他覺得自己不是屬於所謂典型的浪漫,但是就像寫歌,可以透過文字去理解對方「那就是我會想要表達的浪漫,或許剛好你的一切就是我想要的一切,那就是非常浪漫的一件事情。」
每一點你最自卑的不完美
都是我最愛你的每個細節
每當你皺眉我會在你身邊
我想所謂的浪漫,並不一定是肉眼所見,例如可以安心的在誰面前哭泣,很累、很難過時有人可以懂你,而且幫你發言;在你覺得自己很糟糕,好像一文不值時,溫柔而堅定的相信你,那個想要付出與包容,能夠好好過下去的日常,就是微小卻又踏實的浪漫,也是專輯所謂的理想狀態。
當大家可以不分你我,為一件事情努力時,那個感覺真的很讚
製作《理想狀態》這張專輯的過程,也完美的演繹了他們心中的理想狀態。
方Q說因為這張專輯是跨國混音,所以像是翻譯的人,其實協助了中間非常多的來回,他們願意這樣不斷幫我們溝通,真的會覺得很感動,「當你發現大家都很用心地想要幫忙我們做一些事,那種感覺是真的蠻幸福的。」
「像是我就很喜歡團隊裡有不同的聲音在討論,無論是獨立音樂迷視角,或是商業視角,當大家可以不分你我,為一件事情努力時,那個感覺真的很讚!」小玉說過去常遇到別人會問,團員之間會不會有意見不合的時候,但這就是一個審查的過程,只要能夠讓三個人都滿意,無論結果是怎樣都會很開心。
「雖然我是個很適合自己工作的人,但如果只有我自己,就會做很久。」小玉說自己很容易糾結,常常做出一個覺得很酷的東西,下一秒可能就會出現負面的想法,把東西打掉。所以這時候如果有其他人幫忙,就會比較容易完成,「如果大家說很酷,那我就會相信是真的很棒。」
阿奎補充說,當得知預購賣完的那個瞬間,真的感覺很幸福。大概是因為可以很深刻的感覺到,就算時隔這麼久還是有很多人在支持著自己,或許這也是為什麼宇宙人可以一直堅持下去的原因。
訪談的最後,阿奎也想要特別跟所有的讀者喊話,如果你可以從《理想狀態》專輯裡,找到你喜歡的那個狀態,歡迎多多分享給你的朋友;或許就這麼剛好,能夠幫助他渡過一些不好的狀態。
後記
訪談宇宙人的前兩天,剛好看到小玉在IG上PO了一篇文,寫了這兩張專輯中間發生的事情,那不是一篇很勵志或是多感人肺腑的貼文,就是淡淡地,把這段日子中的空白如實描述,就連最後的結尾也很平淡。但說不上來的,看完後卻有種暖暖的感覺,好像是有人跟你說:「欸!我也是這樣過了唷。」
在思考要怎樣寫這篇專訪時,剛好洗衣機提醒我要拿衣服起來曬了,結果發現深夜的城市很安靜,陽台的微風吹起來很涼,空氣聞起來又清新又溫暖,索性就待了半小時,說是在腦海建構文章,實際上好像也沒真的想通透什麼,但那個時刻真的很幸福。
我想,或許生活就是這樣,很平凡、偶爾還會有些討厭,但是好像只要知道自己想做什麼,然後可以做著真心喜歡的事情,就真的很棒了。可能對我來說,這些平凡的、瑣碎的、小小的事物所堆疊出來的日常,就是所謂的理想狀態吧!